从首富之子开始
>作为全球首富独子,我被要求隐姓埋名接受十年底层生活考核。
>住破旧筒子楼,天天吃泡面,挤公交打工,活得连狗都不如。
>第十年元旦深夜,顶头上司打电话骂我方案垃圾。
>我默默挂断,拨出通讯录置顶的加密号码:“爸,十年期满了吧?”
>电话那头沉默片刻:“其实…三年前我就想接你回家了。”
>“那为什么?”
>“我们想看看,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,一个人能坚持多久。”
除夕夜,窗外的热闹是别人的。
烟花在远处炸开,一团团模糊的光晕,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玻璃窗,映在对面的墙上,斑斓一闪,旋即熄灭。隔壁传来春节联欢晚会的喧闹声,主持人的祝词圆润饱满,观众的掌声像涨潮的海水。更近一些,是楼下哪家孩子在哭闹,大人呵斥着,锅铲碰着铁锅,刺啦一声,爆香的油烟味甚至钻过了门缝。
狭小逼仄的单间里,只有屏幕右下角跳动的数字提醒着时间——23:58。
王恪,或者说,这十年来他使用的名字“王安”,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那份被批得一无是处的营销方案。显示器泛着的惨白冷光,是他这里唯一的光源,照亮了空气中缓慢浮沉的灰尘。泡面碗堆在角落,汤汁已经干涸,留下油腻的痕迹。墙壁斑驳,一块墙皮将落未落地耷拉着。
手机震动起来,打破了房间里死水般的寂静。屏幕上跳动的是“孙主管”三个字。
王恪按了按眉心,接通。
“王安!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尖锐,带着毫不掩饰的酒气和怒气,背景音是嘈杂的劝酒和碰杯声,“你他妈发的什么狗屁玩意儿!数据呢?亮点呢?客户刚打电话把我臭骂一顿!我告诉你,这案子要是黄了,明天一早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!听见没有?废物!”
唾沫星子几乎要隔着听筒喷到他脸上。
王恪没说话,手指悬在挂断键上方,顿了顿,按了下去。
世界重归寂静。不,是另一种死寂。远处的鞭炮声密集起来,像是一场战争的序幕。电脑右下角的时间,跳成了四个零。
新年到了。
他靠在吱呀作响的椅背上,闭上眼,深深吸了口气。这间屋子常年弥漫着一股潮湿、霉烂和廉价方便面调料包混合的味道。十年了。
他拿起那个外壳磨损得厉害的旧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滑动,掠过一连串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,最终停在了通讯录最顶端。那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号码,没有备注姓名,图标是一把小小的银色钥匙,代表着最高级别的加密线路。
他点了下去。
听筒里传来漫长而规律的等待音,与窗外零落的鞭炮声交织。
响了五声,或许六声,接通了。
那边没有任何人声,只有一片深海般的静默,连呼吸声都听不见。
王恪开口,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有些低哑:“爸,十年期满了吧?”
电话那头沉默着。
就在王恪以为信号出了问题的时候,一个同样低沉,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的声音传了过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:
“……孩子,其实……三年前,你的各项评估就已经全部超额达标了。”
王恪握着手机的手指,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。关节处微微泛白。
筒子楼隔音极差,楼上好像踢翻了一个凳子,咚咚响。孩子的哭声不知何时停了。
pa视讯集团官网“那为什么?”他问,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明天的天气。
又是一段短暂的沉默,然后,然后,那个属于他父亲,属于这个世界财富金字塔最顶尖存在的男人的声音,缓缓地,一字一句地,清晰地穿透而来:
“我们想看看……”
声音在这里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,仿佛在斟酌用词,又仿佛只是单纯地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。
“……在明确知道不会有任何奖励,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况下,一个人,究竟能为了‘责任’这两个字,坚持多久。”
窗外的夜空,又一朵巨大的烟花炸开,绚丽的色彩瞬间铺满了半边天,流光溢彩透过窗户,在他脸上明明灭灭。
他依旧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,坐在那片冰冷的白光里,身后是堆积的泡面桶和剥落的墙皮。
许久,他极轻地呵出了一口气,像是笑,又不像。
原来,后面这三年,才是真正的考核。
电话那头,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,沉稳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回家吧,儿子。直升机已经在楼顶等了。”
王恪,或者说,从这一刻起,他终于可以做回王恪了。
他慢慢地站起身,椅子在他身后发出解脱般的呻吟。他没有去看任何东西,没有留恋,也没有憎恶。他只是走到墙角,拎起那个和他一样沉寂了十年的黑色行李箱,箱子上积着一层薄灰。
拉开门。
楼道里的声控灯大概是坏了,任凭脚步声响起,依旧漆黑一片。只有尽头那扇通往天台的铁门缝隙里,透进来一道强光,越来越亮,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、沉闷而有节奏的巨大轰鸣声。
整个老旧的楼道,都在那都在那强大的气流扰动下,微微震颤起来。